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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董士选传(译文)    

  

董士选,字舜卿,文炳的二儿子,从小跟着父亲在军旅中生活,白天演武操练,夜晚读书,常年坚持,从不间断。文炳统领军队在金山与宋兵决战时,士选出力不小,大败敌军,追至大海才返回,逼使张暄等投降。丞相伯颜阵前观战,很是佩服士选的骁勇,差人前去打问,方才知道是文炳的儿子。进而为他请功,让他佩带金符,并提升为管军总管。之后,几次战斗都立过战功。南宋投降之日,随父亲进入宋朝皇宫,接受宋主降表以及收缴档案、文书等。士选表现得识大体、顾大局,让人敬重,即使是细小的东西,也不据为己有,受到军队的共同称道。宋朝平定班师回京,朝廷置侍卫亲军诸卫,以士选为前卫指挥使,号令明正,很受士大夫们赏识。不长时间,将其职位让于弟弟士秀,皇帝很是赞赏他的这种行为,就命士秀将前卫。而以士选为“同佥枢密院事”到湖广去过了一段时间又召回来。

宗王乃颜叛乱,皇帝亲自征讨,把士选招至行在所,命他和李劳山共同带领汉军保卫皇帝。一次,乃颜军队的弓箭,射到皇帝的乘舆跟前,士选等带领步兵斜横出击,把敌军击溃赶跑,选择的时机、战斗的方式、行进退避恰到好处,既能打败敌人,又不惊驾失礼,皇帝非常赏识。桑哥事件败漏之后,皇帝谋求任用直正之士,革除以前的弊端。于是,召士选议论政事,以中书左丞、平章政事彻尔往镇浙西,听凭他们选拔任用僚属。到达之后,对以前处理民事上的弊病,都按皇帝的旨意完全革除,民心大快。有一个聚敛之臣作奸取利,事发后处以死罪,此人诈称尚有商船正在往回赶,请求等到商船归来之后再处决他。士选说:“如果有海商到来,就拘捕审问;海商不来,就当没有这回事。来与不来,都与此人的生死没有关系。如果叫此人保住性命,如何向天下人交待。”遂将此人处决结案。江浙一带湖泊很多,多数用做蓄水防旱、泄水防洪。但是,都被豪民强行霸占,无处聚水,所以,造成水灾和旱灾都有好几次。在士选与彻尔二人极力坚持下,才将湖泊恢复成泄洪、蓄水状态。

成宗即位时,士选于建康为“佥行枢密院事”,不久,又成为江西行省左丞。当时,江西境内强盗刘六十,在赣州伪立名号,聚众达到万余人。朝廷派兵出讨伐镇压,带兵的主将退缩观望,不敢与敌决战,一些地方官吏又借机骚扰平民,贼势益发嚣张。士选请求本省自己解决,众人巴不得如此。士选当日就上路,也不要求增派军队,只带着分曹治事的属吏李霆镇、元明善二人,拿上公文案卷而去,众人不知他们要去干什么。到达赣州境内,首先把那些残害百姓的官吏捉拿治罪,老百姓奔走相告:“没想到官法会把他们治住。”进至兴国县,距离贼巢不满百里路,命令将校严格把守路口要道。查知作乱激进的人,全部就地正法,接着就惩治那些窝藏者。这样一来,民众争相出首举报,不几天就擒拿住强盗首领,遣散其徒众归民务农。抄灭时还缴获贼人的文书资料,临近郡县富人姓名都登记在上面,按照李霆镇、元明善的意见,尽都烧毁,民心理加平定,进而将平定贼人之事,派使者报告朝廷。中书省“平章政事”博果密,先召见其使者问曰:“你们董公他要上功劳簿吗?”使者答到:“在我临行时,左丞向我交待,朝廷如果问到平贼军功等事,你就说,士选安抚民众,镇压贼寇的事情没有做好,朝廷开恩免罪已经非常满足,哪里还敢谈及功劳。”随即把带着的文书拿出来,只是请求罢黜几名赃吏而已,根本不提平贼之事。廷议时,大家都很叹服士选的识大体、不贪功,晋升他为江南“行御史台中丞”,廉明威望很出名,外貌平和而威严,具有朝廷大臣的风度。

入“佥枢密院事”,不久又拜御史中丞”。以前的中丞名叫崔(域),在任多年,法度、纲纪非常熟悉,并擅长调解工作,任内很有功绩。去世之后,博果密以平章军国重事继任,方正持大体,天下尽望之。但是,身体多病,遂将此职属于士选。士选接任后,也是风采明俊,京城内外都很肃敬。当时的丞相谔勒哲听信刘深之言,出兵征伐“八百媳妇国”。远远望去,瘴气弥漫;及于近前,还没有开战,兵士就已死去十之七八。驱使老百姓运粮饷军,山谷里既不能行船,也不能行车,全靠肩挑背扛送达。如果送八斗粟米,需要好几个人、十天的时间,才能到达,因此,老百姓也死伤数十万,里里外外很不安定。而谔勒哲却对皇帝说:“江南这片地方,都是世祖攻占夺取的,陛下如果不打赢这场战争,就无法向后世交代。”皇帝最是看重这样的话,用兵打仗的意志更加坚定。所以,无人敢于纳谏。士选率几个同事入殿奏事,事情奏罢,几个同事站起身来,士选却独自奏陈:“现今刘深出兵打仗,以有用之民而取无用之地。即使应当夺取,也必须首先派使者前去晓谕归顺,如不听从,然后做好准备,选择有利时机出战。哪里能够轻易听信一个人的妄言,置百万生灵死地而不顾?”皇帝听着,脸色明显已经嗔怒。士选不顾这些,依旧明辩不止,他的侍从被他的行为吓得发抖。皇帝压着火气说:“事已至此,你不用再多说了。”士选答到:“臣因为说了该说的话而被治罪,理所应当死而无悔。事情如果反过来,因为臣不敢说该说的话而被治罪,臣即使死了,对国家又有什么益处?”皇帝气得离开座位站起身来,左右簇拥着出了大殿。不几个月,得到前线战败的消息,皇帝慨然发叹:“董二哥的话应验了,我真是惭愧呀!”赏赐士选金酒杯,借以褒奖敢于直谏的人。于是罢兵,并诛杀刘深等人。世祖当年曾称呼文炳为董大哥,故现今皇帝称呼士选为二哥。过了些时候,出任士选为“浙江省右丞”,后迁“汴梁行省平章政事”,以后又迁陕西。

士选的一生,总爱用忠义要求自己和称道自己,尤其重视廉介这样的称号,自家的使役人员和亲兵等人,毫毛大的东西也不敢献予主人。治家很严,既教顺父母又敬爱兄长。当时就有传言,在明门世家里要是讲究礼法,董家排在最前面。另外,礼贤下士也很周到,把下属元明善视为宾友,后来又得遇吴澄而以师相待,延虞汲于家塾以教其子。前朝的老儒生以及罢官的儒士,以书院的名誉予以启用,把他们的学问传给后人迁南行台时,招汲子集同行,后又得范椁(peng)等数人,文化学识在当时都很著名,所以,称赞求贤荐士的时候,必尊董氏门中为最好。晚年喜好读《易经》,清平寡淡终其一身。每一次迁官调动,都卖一些祖上的田庐做路费,所以,人愈老家愈贫,子孙们与普通百姓无什么差别。在任的官员诚心赞许,说这才是真正的廉吏。长子守忠,去南“行省参知政事”;次子守悫,“侍政府判官”;三子守思,知威州。

 
 
  董氏世将也而昌有以哉孝友於家忠于国仁於民